作者：任清

2018年12月2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草案）》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当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全体会议听取了国务院对该草案的说明。根据议程，全国人大常委会还将在12月26日上午分组审议该草案。以下是笔者对草案的几点初步观察。

首先，从新华社和人民日报披露的信息来看，草案在很多方面坚持了2015年征求意见稿的基本思路。例如：第一，“三法合一”，制定统一的外商投资基础性法律；第二，叫“外商投资法”而不是“外商投资企业法”，说明规范的不限于企业形式的外商投资；第三，内容上包括外商投资的促进、保护、管理等各个方面；第四，在管理方面坚持准入前国民待遇与负面清单管理，确立外商投资信息报告制度等；第五，加强对外商投资的保护，建立外商投资企业投诉工作机制等；第六，这部法律仅就涉及外商投资的特别问题作出规定，投资项目的核准/备案、行业许可、企业登记等均采取内外资一致的原则，由其他法律、行政法规予以规定。例如，以后设立外商投资企业在组织形式等方面会主要适用《公司法》的规定。

其次，草案与2015年征求意见稿相比，有所变化的地方表现在：第一，在促进、保护和管理三方面之间，更加突出促进和保护；第二，在保护方面，除了严格限定征收的条件外，尤其强调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促使地方政府遵守作出的承诺、与外商签订的协议等；第三，对外商投资安全审查仅做原则规定，具体规定应该会通过国务院的行政法规来实现；第四，限制信息报告的范围，以减轻企业负担；第五，有针对性的回应美欧等外国政府和外商关切，除了前面提到的保护知识产权外，特别加入了不得利用行政手段强制技术转让，外商投资企业平等参与标准化工作，公平参与政府采购，平等享受国家支持企业发展的政策等内容。

第三，2015年征求意见稿共计170条，对外商投资的方方面面作出了细致的规定，这次的草案会不会也那么细，还是只把大的制度确定下来，有待观察。细有细的好处，例如操作性强、透明度高；粗也有粗的好处，就是避免或减少争议，实现尽快出台。此外，这次的草案是否会采取控制权标准来区分中国投资者和外国投资者，如是将如何界定控制权，是否会涉及协议控制（VIE）等，也值得观察。

最后，关于立法进度。将草案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说明政府内部各部门已经达成一致，国务院认可，中央也予以认可。“一审”之后，草案可能会公开征求意见。如果条文不是很细，企业界、法律界等社会各界可能不会提出太多的不同意见，因此全国人大常委会有可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完成接下来的“二审”、“三审”。如果顺利，草案在2019年底前完成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审议，然后在2020年初的全国人大会议上表决通过，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