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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保全与执行实务百问百答 | 39-44:保全错误与超额保全
2025年02月24日郑林涛 | 张凌杰 | 邢博文 | 罗敏利

39. 被申请人主张保全错误且遭受损失,应如何举证?

 

申请财产保全错误的赔偿责任,在性质上属于一般侵权责任,且以申请人主观上存在过错为要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2021)最高法民终503号的观点,认定财产保全申请人是否应当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依法应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判断:

 

(1)申请人申请财产保全有错误;

 

(2)确有实际损失的存在;

 

(3)损失的出现与财产保全错误申请有因果关系;

 

(4)申请人对错误财产保全具有过程。

 

被申请人主张保全错误从而请求申请人赔偿损失的,须就以上四个方面承担举证责任,否则将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零八条 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条 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依照法律规定推定行为人有过错,其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40. 诉讼请求没有得到生效判决支持,是否属于保全错误?

 

最高人民法院在(2021)最高法民申1944号中指出:“保全申请人的诉讼请求是否得到支持,是判断申请人对财产保全错误存在故意或重大过失的一项重要标准,但不能作为唯一的标准,还要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申请人维护其合法权益的正当性和紧迫性,以及对方当事人是否有过错等因素综合判断。”因此,申请保全错误须以申请人存在过错为要件,判断自己的诉求是否会得到法院支持并非诉讼当事人在申请保全时应承担的注意义务。如果申请人在申请保全时有正当理由,且能够提交合法有效的初步证据,即使最终诉讼请求未获支持,也不能直接认定为保全错误。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零八条 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保全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条 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依照法律规定推定行为人有过错,其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41. 财产保全金额远高于判决所支持的债权数额,是否属于保全错误? 

 

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案例“李正辉诉柴国生财产损害赔偿纠纷案”(2012)民申字第1282号)中,最高人民法院认为,“仅以法院生效判决支持的诉讼请求额少于保全财产数额来判断柴国生保全错误,与民事诉讼法规定的保全制度不符。”由此可以看出保全错误不能唯结果论,法院未支持或未全部支持财产保全申请人的诉讼请求,都不能成为认定保全错误的充分条件。在财产保全金额高于判决所支持的债权数额时,应结合基础案件证据是否充分,诉讼请求是否正当、合理,从而认定是否构成保全错误。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零八条 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42. 哪些情形不构成超额保全?

 

民事诉讼中,为了兼顾生效判决的顺利执行以及被保全人的合法权益,财产保全标的额应当以诉讼请求为限,即不得超额保全。但是以下情形不构成超额保全:

 

(1)查封不可分割物。例如针对登记于同一产权证书的不动产,即使整体价值明显超过保全标的额,因实践中分割登记难度较大,如果无法分割查封且被保全人名下无其他相应价值的财产替代物,此时整体查封不属于超标的保全。

 

(2)轮候保全。由于轮候查封、扣押、冻结不产生正式查封、扣押、冻结的效力,故轮候保全的财产不计入实际保全金额,不受财产本身价值影响。

 

(3)保全存在他人优先受偿权的财产。其他债权人对被保全财产享有抵押权、质押权等优先受偿权的,为保障申请保全人在执行阶段就被保全财产变价款足额清偿,计算保全标的额时应扣除相应相应的优先受偿金额。

 

法条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财产保全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

 

第十五条 人民法院应当依据财产保全裁定采取相应的查封、扣押、冻结措施。

 

可供保全的土地、房屋等不动产的整体价值明显高于保全裁定载明金额的,人民法院应当对该不动产的相应价值部分采取查封、扣押、冻结措施,但该不动产在使用上不可分或者分割会严重减损其价值的除外。

 

对银行账户内资金采取冻结措施的,人民法院应当明确具体的冻结数额。

 

43. 银行账户被错误保全的,如何计算损失?

 

银行账户因错误申请保全而被冻结,会影响被保全人对资金的使用收益,造成相应的损失。根据对最高院相关案例的梳理,错误保全银行账户造成的损失计算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情形:

 

(1)损失为以被冻结资金数额为基数,按照错误保全期间的银行同期贷款利率(2019年8月20日之后,按照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发布的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所计算出的利息【参见(2021)最高法民申6111号】;

 

(2)如果冻结期间银行仍计算活期利息,则损失为被冻结资金在错误保全期间按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2019年8月20日之后,按照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发布的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和活期存款利率的差额【参见(2020)最高法民终275号、(2020)最高法民终558号】;

 

(3)如被保全人提供证据证明由于申请人的诉讼保全导致其资金紧张,为筹集后续开发资金而向案外人借款产生利息,可请求申请保全人赔偿保全债权金额自借款发生之日至保全解除之日期间的借款利息损失【(2020)最高法民申4766号】。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零八条 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44. 申请人保全错误造成的损失,申请人与保险公司之间是否构成连带责任?

 

关于法院认定申请保全人构成保全错误后保险公司和申请人之间的责任划分,按照最高人民法院(2020)最高法民终502号中的观点,保险公司应在保险限额内承担赔偿责任,不足部分再由申请人承担。财产保全责任保险旨在分散申请保全人错误保全的损害赔偿责任,在保险责任范围内应由承保的保险公司承担保险赔付责任,超出保险责任范围的损害才应由错误申请人承担侵权责任,故保险公司与错误保全申请人之间不构成连带责任。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零八条 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

 

第六十五条 保险人对责任保险的被保险人给第三者造成的损害,可以依照法律的规定或者合同的约定,直接向该第三者赔偿保险金。

 

责任保险的被保险人给第三者造成损害,被保险人对第三者应负的赔偿责任确定的,根据被保险人的请求,保险人应当直接向该第三者赔偿保险金。被保险人怠于请求的,第三者有权就其应获赔偿部分直接向保险人请求赔偿保险金。

 

责任保险的被保险人给第三者造成损害,被保险人未向该第三者赔偿的,保险人不得向被保险人赔偿保险金。

 

责任保险是指以被保险人对第三者依法应负的赔偿责任为保险标的的保险。